“您放弃吗。”
她不答复,“回李宅。”
早晨,周淮康接到周父的电话,急需一大笔钱,乡下爷爷盖房子,弟妹们治病,补同僚的赔偿款。
同僚联手搞他,他一怒之下打了人,要么,伤害罪蹲大狱;要么,对方私了,索赔五千块。赔不起,老宅抵债。
周淮康的工资不足一百,家里是个无底洞,上个月,弟弟手术,派出所二十多名警员募捐了二百三十块钱,这个月,他实在无法开口了。
“我凑不齐。”周淮康为难,“抵押了老宅吧。”
“一家人没地方住啊。”周父更难,“住村子,每月去城里的医院,你弟弟妹妹的病情不能折腾。村子仅仅有一间平房,扩建也缺钱,老宅抵了债,咱们没钱又没房了。”
周淮康焦头烂额,“我尽力。”
一小时后,他去所长办公室,交了辞职报告。
“淮康?”所长诧异。
“我准备出国打工。”周淮康脱了警服,“我对象邻居的儿子是公派留学,在日本赚了钱,粮食铺的小王,在美国打黑工。如今,我没有第二条路了。”
“胡闹!”所长恨铁不成钢,“马上晋升副所长了,你甘心自毁前程吗。”
前程。
周淮康抱头,崩溃大哭,“我家支撑不住了,前程太遥远。。。我一人出头,家人没了,有什么意义。”他撂下这句,夺门而出。
下午,李韵宁又买了大包小包的‘慰问品’,寻觅了一圈,没发现周淮康,她敲何志的桌子,“周同志呢?”
“辞职了。”
她一琢磨,恼了,“他躲我啊?”
“周家有麻烦呗!”何志端了杯子,去煤炉斟水,“大小姐不懂穷人的艰苦,一毛钱憋倒英雄汉啊。”
李韵宁不依不饶追着何志,“他欠了多少债。”
何志指对面的宿舍,“201,你自己问他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周淮康洗了澡,在吊扇下切西瓜,门响了。
以为是何志回来,也没穿上衣,只穿了一条纯棉的四角短裤,一拉开,他怔住,“是你?”
李韵宁呆滞,“哇!”
他表情风云骤变,‘砰’地反锁,一边穿衣裤,一边训斥,“谁告诉你门牌号的!”
“你同事啊。”
大嘴巴何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