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京臣背对她,伫立在灰蒙蒙的晚霞下,“你纠结多年前的事,是困住你自己。”
“你照顾我,亲密也守分寸,不像承瀚和大斌,追着我,哄着我。你无可挑剔,却不冷不热,所以多年前,我不敢问。”林蔷薇站起,雪白的毛呢裙,紫菊花,“我父母在大西北,我孤独敏感,怕遭拒绝,怕自作多情。可后来,我实在不甘心,怕遗憾,怕没答案。”
周京臣逆着光,窗帘又虚掩,瞧不真切神情。
“去年你生日,我偷偷去过北航集团,你开车经过长安街,副驾驶有一个姑娘,是暧昧对象吧。”
他一言未发。
程禧蹙眉。
去年,副驾驶的姑娘。。。
不是关靓和华菁菁。
“今年元旦,我给周家老宅打电话,周阿姨说你单身。二月份,我辞了教务员的工作,准备来北方,但周阿姨又说,你相亲了,和关家的长女在一块了。”林蔷薇苦涩,“倘若回到十年前,我鼓足勇气,是不是结局不一样了?”
周京臣略侧身,“十年前,我只在乎学业。”
“五年前呢?”
“事业。”
林蔷薇哭不出,笑不出,感慨物是人非,一步错,步步错,“其实,我没输,对吗?输的不是某个人,是时间,是懦弱。”
他了无波澜,“蔷薇,你我自幼是发小,我照顾你,有周、林两家的托付,有男人的怜悯。时过境迁,你该放下,就放下。”
周京臣从花园进客厅,发现程禧在,他一怔,旋即,整理着衬衫袖口,“怎么回来了?”
不欢迎,不愉悦的口吻。
“拿补品。”她将车钥匙撂在茶几上,抚摸腹部,“怀着北北,我不能乱吃东西,周家的食物检测过,入口没问题。”
“北北?”他眉头一皱。
“礼礼不中听。”她赌气,“乳名改北北了。”
——北方有公子,温润如玉。
乳名不搞复杂了,什么‘克己复礼’,小奶娃娃懂什么,‘生得白嫩俊俏’的寓意最好。
而且,周正修的大名随着周淮康的意思了,凭什么乳名随着周京臣?
她偏改名。
“北北不如南南中听。”周京臣不阴不阳,“姓周不如姓叶,叶正修,叶北北。不俗不土,格外有韵味。”
程禧抿唇。
只琢磨‘报复’他了,忘了‘东西北’三个字和叶柏南有关。
“你是周太太,除非哪天离婚,否则你在外规矩一些。”他面孔又晦暗了几分,“和旧情人同进同出,共泡鸳鸯浴吗?”
他记得,叶柏南走出美容院头发是湿的,红光满面,风采烁烁,他调了美容院的监控,叶柏南的SUV上午十点泊在门口,中午司机去徽园点餐,又泊了一下午,叶柏南始终没露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