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卿卿自己先憋不住笑出来,引得祥和也没法儿稳住严肃的表情,见她笑了,白卿卿才道,"这才对,别总把恩啊仇的太当回事,我来是因为我乐意,没想要你记着。"
祥和弯着嘴唇,看着白卿卿恣意通透的眸子,心底似有一圈圈涟漪轻轻地荡漾开。
白卿卿身上的这股豁达洒脱,是她打从心底羡慕的,无关其他任何人,祥和相信就算没有宁宴,白卿卿也一定能将自己这辈子活得精彩畅快。
所以菩萨座下仙子到底是不是真的
……
祥和很认真地跟白卿卿证明自己已经无碍了。
"都已经尘埃落定,我身子骨也恢复得很好,长兰可以作证,你就不用在临州耽搁时间,害你与嫣嫣分别了这么久,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,待这儿的事都处理好了,我亲自去淮西跟她道歉。"
祥和觉得剩下的都是她自己能解决得了的,让白卿卿在临州陪了她这么长时间,于情于理都不该挽留。
白卿卿细细地询问了长兰,得知祥和确实无碍后,也没有跟她客气,"既如此,那我也就不多留了,不过陆金良那里……"
"你放心,我心里有数,都这个地步了不会出岔子。"
白卿卿心想也是,祥和本也是个有主意的姑娘,她要如何处理陆金良定有她自己的打算。
于是白卿卿也不耽搁,立刻就与宁宴踏上了回淮西的路。
祥和说她心里有数,也确实如此,在白卿卿走后,她仔细地养好自己的身子,将郡主府彻底整顿一番,以自己为重,慢慢地恢复着元气。
而陆金良那里,她只再见过一面。
看守的人说他快不行了,祥和才堪堪想起来这个人。
彼时的陆金良,再无记忆中的模样,衣衫褴褛,瘦骨嶙峋,只那双眼睛,还残留着一丝不甘的怨愤。
他在看到祥和的那一瞬间,眼里似有火苗跳动,只不过也只是熄灭之前的征兆罢了。
祥和还是他初见时的模样,高傲贵气,浑身都是不好接近的气息,可若她打开心扉,面对信任的人,便又是另一种模样。
陆金良见过那样的祥和,哪怕自己只是入赘,她也不曾轻视了他,处处给他尊重和体面,一点温柔就能换得她柔软的笑意……
陆金良挣扎着想要说点什么,他想象过无数次与祥和再相见时的情景,只是似乎都不太记得了。
他长时间无人说话,连如何开口好像都忘了。
祥和站在院子里静静地看着他,古井一般的眸子里无悲无喜,仿佛只是在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。
在被陆金良囚禁的那段日子,祥和郁结心中的恨意几乎要将她吞没,可如今,她竟是连一句话都不想与这个人说。
一直到陆金良咽下最后一口气,祥和都不曾开过口,转身踏出这个院子的时候,仿佛将前尘往事都留在了身后,她裙摆轻盈,走入阳光中。
不过陆金良的死祥和也没捂着,反而给他治了丧,并将他与那个夭折的孩子葬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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